街小巷的每个角落里都挤着人。
他们或坐着,或躺着。
往往是一张破败的席子铺地,习地而坐卧。他们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精神萎靡。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破破烂烂的,又脏又臭。
文种带着范蠡他们径直去了府衙。
府衙门口的大街上也躺了许多人,而衙门的朱漆大门却紧紧关闭着。
他们叩了半晌,里面的人才出来打开一条门缝。
“找谁?”
文种亮出腰牌,道“大夫文种,奉王令前来治灾。”
那人忙打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不过他形色匆忙,像做贼似的,一双眼睛不断地打量着门外。
等他们一进去,他赶忙翻栓上了门。
文种越看越糊涂,问他道“小哥,你们这不是县衙吗,为何白日里大门紧闭呢?”
那小哥弯着腰,长长地虚了口气回答道“文大人,您刚过来有所不知。咱们这儿聚集了附近三个镇子的难民,他们都是饿心慌了的刁民。假如咱们衙门不关,他们就会部涌进来,管官家讨吃的。咱们县里的府衙人手精简,哪里镇压的了那些刁民。”
不知为何,他说得云淡风轻,范蠡却听得心中极不是滋味。
官当以民为本,而上清镇的官员却生生将他们自己划到了人民的对立面。
“周县令呢?他有没有采取过一些必要的措施,比如开仓步粮施周,难民登记等?”文种又侧目问。
小哥撸了撸嘴,回答道“开仓施粮!?这哪里是我们县令能做的啊,那得等朝廷拨了粮饷,我们大人才有得布施啊。可灾情已经有七日了,朝廷迟迟没有布粮,我们大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进了县衙的大门,里面站了好些个衙役,他们手里持着刀,站得笔挺。
朝露好奇地问道“小哥,既然县衙没有开门,这些衙役为何不在家里呆着,倒是跑到县衙里来罚站了?”
小哥解释道“大人不知,他们不是在罚站,而是在值守。如今上清镇里不太平,难民抢劫、盗窃事件频频发生。咱们衙门里有重要的官家文书,还有粮食、盐巴等系列物资。若是没人守着,肯定会被那些难民给盯上的。”
范蠡听着,越发觉得痛心。当官家防民甚于防川时,民又如何能够不反呢?
难怪上清镇的灾情非但没有得到疏解,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
好在大王派来了文种义兄,为时未晚。若是再迟一些,恐怕上清镇将有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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