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郭明轩又是出于何种原由而折返回去的,但红衣女子好似也没有什么欺骗、戏弄他的成分。这可能便是聪明女子的高明之处,让人感觉到了不舒服、被戏弄,却又如何找都找不出证据来。辗转几日,他都藏匿在附近的林子中,直到摸透了‘江月门’门人的来往规律,今夜他才敢再次登上这艘八宝玲珑船。——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他今夜登船,便就刚好能再次遇到那位不知名的红衣女子?他开始缓步向船室中移动,他也从听到的声响中,大概确定了红衣女子的位置。八宝玲珑船本就是江河湖海上的巨大楼阁,在漆黑的夜中,其船室更显广阔。广阔的并不是他的视野,而是一间挨着一间的船室,犹如客栈的客房般排列着。而,他脚下的过道,却是一条每走步便就有一扇船窗的两人宽的道路。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又不是完全的漆黑,在长长的过道中行走的他,彷佛逐渐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那是昏昏的、澹澹的,呈现着灰黄色的曙光。这曙光还在不断放大,直接他脚下的过道突然需要直角转弯时,他才赫然发现,在这艘船的深处,竟有一船室中闪动着烛火。在他的印象中,这间船室没有窗,可以说是最深处完全密闭的储物间,也就是说,只要人不走进来,是绝不会发现这里的烛火的。他的脚步也开始放慢,很慢很慢,慢得就连他的身子也随之躬下。可,他好似还是不满足这个状态,于是他停滞了下来,索性将自己的鞋袜也脱了下来,又开始小心翼翼的赤脚行走起来。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好似身体的本能反应,也或许是他的江湖资历在默认着他这样去做。突然,那间闪动着烛火的船室内,再次发出了他熟悉的声音,他确定他想要见到的红衣女子就在里面,他迫不及待的趴看门缝,竟看到了他绝想不到的景象...——他的师父故遗名,竟然正在亲吻着他急迫想要见到的红衣女子的脖颈...他从未见过他的师父对哪位女子产生过兴趣,就算是昔日的尘萦,那个‘灭影门’中最神秘、最冷艳的女子,也尚不能靠近他的师父一步。面对此情此景,他不但越发好奇着眼前那位红衣女子的身份,且还在内心中生出了一份慌乱与急躁来。那红衣女子也在他的这份慌乱与急躁中,再次发出着连连沉吟...这沉吟声很低很柔,却也带着些许痛苦。奇怪的是,应萧索并没有看出船室内的那红衣女子在因何而痛苦着...他的师父故遗名虽然在亲吻着那红衣女子的脖颈,却没有丝毫挪动其嘴巴的位置,更好似在吸允着什么...更何况,两人也都衣衫完整,也没有什么赤裸的行为。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刻,船室中他的师父竟突然直起了身子,他也在他师父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瞪圆了双眼,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嘴已不禁张大,哪怕他再慢一点,就要失控叫出来,他一边捂嘴禁止着自己发出声响,也一边扭曲着身子和脸型。——他的师父故遗名,竟满嘴是血的直起了身子,血还正在从嘴角流下着...——他的师父并不是在亲吻那红衣女子,而是在吸那红衣女子身上的鲜血...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这也是他绝想不到的一件事。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竟又让他瘫软在了地上,三魂七魄都荡然无存......他本以为看到他师父故遗名在吸允年轻女子的血液,已是件细思极恐的事情了。却不曾想,真正令他极度恐惧的,居然是他师父在抬臂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液后,又上扬手掌至额头顶端时的举动......他想逃,却逃不掉...他的双腿,乃至全身皆已麻木,这种无力的感觉是真正的无力,就好似一只任人宰割的牛羊,亦好似一个等待死亡的病人...他在爬...一点一点的在地上拖动着身子...他在流泪...张着嘴,流着哈喇子,不顾泪水和鼻涕淌入口中...他在抖动...狰狞的脸上,眼珠子都似在抖动,脚趾头更像是触了电一般...在这个过程中,昏昏的、澹澹的,呈现着灰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