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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连续下了十来天了。

    就算c市处于山地,也受其所影响,有多处的交通受阻,江河更是水位不断上涨。

    这在已经开始正式入冬的季节里是一件十分反常的事情。新闻上各路专家们为了这场雨的原因而争执不休,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雨水不断地增加。

    这场雨的雨势到底没有增大,但是却架不住每天每夜不间断的下,将整个c市都罩入了湿漉漉的环境之中。一开始的时候尚且还没有注意,等到大家从手机新闻里发现的时候才赫然惊觉,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山海事务所里,宓芳、云深、天泽连带着将焰四人围坐在一起,一抬头,就能看到各自脸上挥之不去的焦虑和疑惑之色。

    片刻之后,宓芳第一个开口说道“这场雨来有些奇怪以往的冬季来临,c市也不是不会下雨,甚至也经常是绵绵细雨持续好几个月的现象都有,但是那个时候却和现在不一样”

    “那时候雨势小,而且是断断续续落下的,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仿佛天被人通了个窟窿,雨水不断的落下,完全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

    等他带着几分迟疑的说完之后,将焰微微向后靠了靠,一手搭在膝上,一手以手肘撑在了沙发上问道“按你的意思,是想说这是山海界的妖兽所为?”

    “这倒也不无可能。”天泽紧接着就说道。他倒是做得很端正,神色看着也十分平静,但是从他右手不断在转动着左手手腕上的腕珠的动作来看,他内心深处倒并不如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将焰侧目看了看他,然后才说道“但是你我都已经去看过了,这场雨并没有涉及到什么非自然的力量。”

    他的言下之意,便就是这场雨虽然来得过于蹊跷了些,但是确确实实是自然界形成的。

    将焰如此说,宓芳不免拧紧了眉头,他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因为以将焰和天泽他们的修为与实力,是不大可能会连到底是不是自然力量弄错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叫他分外的纠结。

    宓芳的直觉告诉他,这场雨来的并不简单。但是既然是察觉不出非自然力量所为这又意味着它没有什么不简单的。

    将焰在这个时候又说道“不过有的时候我们所看到的所观察到,或许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另外的三人皆是愣了一下。

    宓芳的脑海之中只觉得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他像是抓住了点什么,但是转眼之间却又完全没有了任何头绪。这样的发现不免让他微微有些挫败起来。

    从小便与其一起长大,后来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云深第一个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于是便开口问道“小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宓芳有些茫然的张了张嘴,随后整个人突然坐正肃声吐出来两个字“天道”

    一声惊雷在耳边蓦然想起来,婴儿手臂粗细的闪电从天而降下来,击打在了门口由五十弦手写的事务所招牌上面。

    紧接着,就是那特别定制的横木匾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十分明显的“哐当”之声。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云深被吓的一惊,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等到四人相继出了门去之后,就看到被闪电击中掉落到地上还在冒着青烟的横匾已经碎成了好几块。而就在这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锁定了山海事务所,就是这样的一股力量,让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生出反抗之心,否则这横匾又岂会被区区闪电击中。

    四人的脸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惊诧和后怕,尤其是宓芳和云深二人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附近有听到动静的商家出门来查看情况,一看地上不免惊得“赫”的叫了一声“这,这啥情况呀?”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引了雷过来?”

    “小芳啊,你们平常还是多注意点,这好悬只是劈在了门匾之上,要是哪天劈到人身上了,只怕是救都来不及救的。”

    附近的人都是相处已久的,也有不少是租住在了宓家的公寓楼里,互相之间关系也还是融洽,所以这会儿七嘴八舌的说着,看那神色对俩人确实是很担心。

    宓芳和云深二人便只好压下所有的情绪,强作镇定的向那些人道谢,又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这方面的安全问题。

    其他商家这才嘀嘀咕咕着“这个天怎么会突然打这么大的雷呢?”

    “还好没出什么事情”

    “这也太可怕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也相互之间与关系好的熟识之人道别,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店里继续着原来的事情。

    天泽和将焰帮着宓芳他们一起收拾好了门前的狼藉场面,重新回到了事务所内,就见到五十弦和祝浔也已经在这里坐着了。

    见到他们回来后,祝浔不免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昨日便已经说了,人间的变动巨大,各位要谨言慎行小芳,你可是未曾将我所说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闻他如此说,哪怕态度和语气也不见半分指责之意,但是宓芳却也还是稍稍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说道“抱歉,是我草率了。”他也没有想到,只是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居然就惹来了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警告。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无力和气愤感“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祂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能够弄出如此反常且大场面的情况还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出明显的不妥之处,也唯有天道可以做到了。若不是宓芳如今与山海界的“门”共生共荣,恐怕那时候隐隐约约猜到几分情况的时候会一直被蒙蔽从而错失正确的答案。但是就算是知道了,他却也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强大如五十弦,也只能自愿拆掉本体的最后一根琴弦。如太子长琴,也只能舍弃神位不入轮回之中受转生之苦,若无五十弦的照拂与帮助,他在人间轮回的宿命定然是十分凄苦的。

    他们尚且只能迂回的去改变结果,自己身为一介凡人,又能如何做?

    宓芳不知道天道如此反常的插手人间之事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这场雨已经在开始影响到整个c市,甚至沿江河一带的居民楼早已经被水淹没。这场雨还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有继续向周边扩散的意思。

    他忽然就想起了,在这场雨还没有到来的数十日之前祝浔所起的那个卦象。

    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送走了受絜钩瘟疫之气所影响的李乐等人,回头就见到桌边的祝浔面对着自己所起的卦象神色凝重。

    “似乎有些不妙啊”

    “是很糟糕的结果吗?”云深下意识的问道。

    祝浔倒没有直接说这结果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收起了用来占卜之用的玉叶子,稍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卦象之中一片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前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天’了。”

    “天吗?”宓芳当然知道祝浔所说的并不只是单纯就指的头顶上的天空。他所指的,乃是“天道”。并没有实际在哪里存在,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天道,可以将其当某种严密又宽松的规则,也可以将其当作是一个什么生灵。

    对于修行者来讲,“天道”永远都是跨不去的坎,如同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因果”一样令人在意且忌惮。

    祝浔在那时候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好,但是仅仅只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就已经可以叫人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了。以对方如今恢复了作为太子长琴之时部分修为的实力来看,在如今这个人间少有他窥探不了的事情。除非天机被遮掩。

    而现在,就属于这个“除非”的情况。

    “天道会插手人间之事,要么是因为会出现什么足以毁灭天地的力量或者人物,要么就是有什么人间发展的重大转折点会出现。否则,祂是不会轻易显现自身力量的”

    祝浔想到了洪荒时期的龙凤之战、后来黄帝与蚩尤的争战、封神之战等等,如今的人间很明显没有到这样划时代的时候。就算人类的科技发展日新月日,国际新宠的各式热武器也是不断的更新换代,但是细数起来,却也是循序渐进的,并不是什么跨越式的发展很明显,第二种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第一种了。

    当初还是太子长琴的他被天道忌惮是因为伴生神器五十弦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天道”才会想方设法的想要除掉他或者除掉五十弦,其后在水火二神联手之下,先一步让他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转生为人,生生世世受人类生老病死之苦,避开了他原本应该身死道消灰飞烟灭的结局,而后五十弦更是为了不让他再次被盯上又自拆了最后一根琴弦使得自己修为大打折扣,这才换来了后来相安无事的结果。

    现在的人间早已经没有了远古之时古神遍地走修士不如狗的盛况,修行者都数目锐减,各路妖魔鬼怪更是因为人间灵力大减而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若说是会出现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和人物这个理由似乎也不大能站得住脚。

    祝浔当然不会觉得“天道”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开个玩笑,所以从那日得到那样的卦象之后就一直在探查究竟。奈何天机遮掩的太过,他空有精妙的占卜之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从过往的经验之中勉强推测出来几个好歹能沾上边一些的结果。

    只是不知这件事情的背后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了。

    “正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若当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的话,那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将焰倒是看得很开,左不过就是圣经之中描述的场面出现,全人类被覆灭。

    活着有活着的好,死了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将焰骨子里面其实就是个看淡生死的人,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和敌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当然,他也不是就只会不带脑子瞎打,若是能智取当然也不会去浪费那个时间就是了。

    几人坐在事务所内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还是没个什么结果,因为这场雨引起的各种问题也还是有第八处的任务,所以将焰和天泽两人也没有在这里久留,临走前让宓芳他们有什么消息及时在电话里面联系,然后就步入了雨幕之中。

    天快黑了,城市之中也不会因为这场雨而扰乱自己的脚步,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似乎别的地方水淹上来也不会影响到城市中央居于高地的人们。

    将焰和天泽二人相继离开事务所之后,祝浔也没有在这里久留下去。

    五十弦原本是打算跟着一起的,但还是被祝浔拒绝了“小芳他们年纪小什么也不懂,阿弦你暂且先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好及时相助。”

    宓芳他们也清楚先前那一下实属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莽撞而为,心中和面上还是多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但是对于五十弦能留在事务所内这件事情也没有排斥,不如说是十分欣喜。

    “有弦姐在,我和小芳都能放心不少了。”云深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拍了拍宓芳的肩头,冲他挤眉弄眼了一阵。

    后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向祝浔说道“可是,弦姐留在事务所内的话,祝先生您自己不是”

    知道他要说什么,祝浔便开口道“我好歹也比你们多长了几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分寸还是有的。希望阿弦在这里,你们不要再闹出方才那样的事情就好。再来一次,只怕附近的人心脏都要受不住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也没再多说别的什么话,自己也举了伞步入了夜色之中。